渔歌轻飏心理咨询师养成计划第36课“团体体验”
上次理论课+体验收尾后,从这一次开始,我们就进入了余下五次纯团体体验的阶段,每次90分钟体验还有30分钟的回顾讨论。
这一次,团体缺席的人较多,我们也获知了第一次曾发生冲突、没有意愿参加团体体验阶段的成员正式退出了。似乎因为这个退出加上缺席的缘故,团体一开始,就显得张力有一些大。大伙儿都在沉默中思虑、体验着什么似的。
后来,其中一个成员表达了对团体的期待、剩余体验次数越来越少的遗憾、对团体的眷恋和归属,也体验到了自己在参加这个长程学习到现在的成长与变化。在提及自己之前需要成长的部分,这位成员似乎有许多复杂的感受。在诉说的过程,Ta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中。
紧接着,就有成员看到并回应:刚刚你似乎很难过。然后也接着有几位组员跟着很积极的去回应这个组员,有一名组员还对小组现在的状况、被激惹的感受做了回馈和呈现。也有组员感觉这个回应的过程,好像是好几位咨询师都在场的感觉,似乎试图共情到哀伤的这位组员。
而在那个当下,似乎感到哀伤的,并不只Ta一人,而成为了团体共同的感受。也有组员提到那位正式退出的组员,对那个退出表达了自己失望的感觉。但是,好像我们卡在这里,就无法再深入了,于是又有组员说了一些别的话题。
之前因为工作缘故一直没来后来又新加入的组员这一次也来了。Ta对于团体中的沉默是有一些焦虑的,并一直要求大家能够多表达。而Ta的到来,似乎也对其他组员产生了一些扰动。紧接着,我们开始讨论暴力,一些与哀伤似乎没多大关系的话题。
说到暴力,一位组员描述了一个与暴力有关但在组外发生的事件。大家似乎突然转入了比较社交性的聊天,开始谈论一些自己意识层面的想法。但是,看似没有在潜意识层面工作,却在组内呈现了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氛。
周老师突然出来工作,说到:“当大家谈论这个话题时,注意到你们似乎很开心似的。”因为这个干预,大家停下来,逐渐地返回自己的内心去体验当时谈论的感觉。开始有组员逐渐意识到,那似乎与“愤怒”是有关的。这个愤怒,感觉与组内有人退出、有几个成员缺席是有关联的。
因为是教学性的团体体验,又有组员有现实原因,有好几次都有人缺席,对此相信一定有其内心的动力,也一定会激惹出在场的成员的感受。但周老师在这一部分是很节制的,但仍然是缓慢、细腻的干预着,一开始不先大家而触及这个话题,当动力涌动,周老师就呈现这一部分,带给我们觉察。
感觉对于长期的缺席和退出带给我们的感受,带领者的干预是缓慢的抽丝剥茧的过程,不会很突兀,也不会显得太着急。
但是我们在愤怒上的工作也没有再深入太多,仍然通过一些别的对话将这个主题绕开了。到了快结束时,有一名组员跳出来表达了对于有组员退出的复杂感受,这个感受中有不满、有愤怒、有失望、也有遗憾和不舍。这个退出虽然是可以在内心隐隐猜测到的,经由带领者与其工作,到后来正式通知大家——显得不那么猝不及防,但仍然是一个不能完全预设和准备的分离。
相信这个分离会带来的感受,不仅仅这个组员有,其他人也存在。于是这里又回去一点点——在团体刚开始时有些呈现的哀伤、包括后来涌出的愤怒上开始工作了。但一名有时会避开话题的组员,这时出来对做了解释,似乎就又难以深入了。在这样的兜兜转转中,我们这一次的体验就结束了。
之后,我们进入了讨论环节。周老师呈现到,其实这一次涌动的主题,是较为明显的——正是有关哀伤和愤怒。这些与有人退出和缺席,是有一定的关联的,当然也包括之前学习和体验中感受的攒积。但是不知为什么,这两个主题,我们似乎都难以深入下去。
有同学呈现了这一点:感觉好像对于我们现在的小组来说,去承受这两个动力都有些困难,表现为要么说小组以外的事情,要么说离开小组的人。
但似乎都停留在意识层面。然后也有组员从自己感受的角度出发,表达了类似的体验——在谈到暴力的时候,内心是有些不确定和忐忑的,担心这个话题会不会触发到团体内一些对暴力敏感的同学呢,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不好的扰动呢,会不会影响到团体的动力呢?
周老师对两位同学的呈现都予以了肯定:是的,那其实是我们内在的恐惧和担心,担心对这些话题的深入会不会伤害别人,会不会让别人无法接纳我,我会不会受到伤害。这些恐惧和担心都是真实的内心感受。
首先,因为我们并不是纯粹的精分团体,而是为了学习团体治疗组建的教学性团体,加上之前学习和之后要共处,所以体验只能停留在某个深度,需要理智在团体内多停留一些;其次,因为团体体验次数有限,在第六次还处于彼此试探,划清边界,确立安全感的阶段,这样一个团体的阶段,还不能发展出足够的信任去深入地袒露、开放,所以大家会有这样那样的犹豫担心,是正常的。
周老师在这里打了一个很有趣的比喻,就像一群人在舞台上表演,穿着戏服带着妆,我们还处于需要时不时补补妆、整理衣服的阶段,没有深入到“即使妆花了,依然一直在场地出演”。所以,大家感觉到的,就是有主题,似乎明明可以深入,却浮浮沉沉,不能一直沉下去。
对于一直绕开话题的成员,也是无法深入的原因之一。但这并非该成员一个人的问题,似乎是团体选中Ta来呈现的。而每个团体中,几乎都有一个这样理智化的、或一直想要停留在意识层面的组员,似乎Ta的作用就是代表了团体那部分不太想面对,想游离、回避一下的动力。周老师谈到,对于这一块,如果呈现的多了,我们是可以工作的,先观察谁总在阻断深入的动力,然后对这个组员进行干预:“是不是你很担心他们继续下去?是不是这个团体探索下去你也会很担心?”
这一堂课,我对于周老师打的那个舞台的比喻记忆犹新。反复在脑海中回味那个画面:一群人在舞台上卖力演出,即便妆糊了、戏服皱巴,时间流淌依然微醺沉醉,不顾形象地出演着自己的那个位置——重要的不再是演员的光鲜亮丽,而是这场如火如荼的舞台剧。
那一定是一场豪阔的投入和深情的关联,我想最后呈现出来的,也许不再是剧本中的角色了,应该是那个亟待被表达的自己吧。